1987—2007朱淑真研究综述
撰稿: 编辑: 发布时间: 2016-11-16
摘要:朱淑真(有的文献也写做朱淑贞)是我国文学史上著名的女词人,与李清照齐名,并称“词坛双璧”。自20世纪20年代,对朱淑真的研究开始受到学者们的重视。尽管,有关朱淑真的史料不足,但近20年来,对朱淑真的研究有很大突破,其中包括朱淑真生平事迹考证、朱淑真诗词的研究、朱淑真与女性文学关系辨证、朱淑真文学史地位的肯定。
关键词:朱淑真;生平;女性文学;文学史地位
朱淑真,自号幽栖居士,“幼警慧,善读书,工诗,风流蕴藉。”(田汝成《西湖游览志》),是宋代女词人中写词最多的人。如陈延焯所说:“宋妇人能诗词者不少。易安为冠,次则朱淑真,次则魏夫人也。”自魏仲恭为其辑集《断肠诗集》后,由郑元佐作注行刊以来,历代对朱淑真褒贬不一,对其研究的人也不是很多。一方面,由于偏见认为她的文学成就不及李清照,另一方面,她的诗词被“一火焚之”、“百不一存”造成史料不足,研究难度较大。20年代至80年代,有关朱淑真比较著名的研究著述有:郭清寰的《从<断肠集>中所窥见的朱淑真的身世及其行为》(《清华周刊》1934年第41卷第1期),圣旦的《朱淑真的恋爱事迹及其诗词》(《文艺月刊》1936年第8卷第3期),季工《关于女诗人朱淑真的诗词》(《学术月刊》1963年3月),潘寿康《朱淑真的籍贯和生年考》(《大陆杂志》1967年第35卷第1期),1985年浙江古籍出版社的《朱淑真集注》,198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朱淑真集》。这些为后来朱淑真研究奠定了基础,90年代至今,朱淑真研究有了较大的突破。
一、朱淑真的生平考究
1、朱淑真的生卒年月
比起历代李清照研究的热闹局面来,朱淑真的确不幸,至今人们对她的生卒年月仍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些论者的观点甚至自相矛盾。先前的学者有的说她是北宋人,如况周颐、潘寿康;有的说她是南宋人,如郭清寰、季工;还有的说她是南北宋交替时期之人,如冀勤。但近20年来,研究者对此有了较明确的方向,大多数人同意朱淑真生活在南宋时期。一九八九年,朱德慈在《杭州师范学院学报》发表了《朱淑贞生卒年估辨》,(1)文中提出他论定朱淑真为南宋人的根据有:一、魏仲恭《断肠集序》可说明朱淑真晚于李清照;二、朱淑真的词常化用李清照、陈与义的诗句;三、朱淑真的的诗词中从未流露出北宋南渡的伤感之情;四、南宋曾端伯编订的《乐府雅词》中未曾收录过朱淑真的词。这些都证明了朱淑真确为南宋人。稍晚些,一九九四年,邓红梅发表了《朱淑真事迹新考》,(2)她进一步论证了,朱淑真为南宋中后期人。根据朱淑真的诗词作品,如《月台》,传闻为朱淑真作的《璇玑图记》以及清王士祯的《池北偶谈》,邓红梅考证朱淑真生活在宁宗、理宗时期,即南宋中后期。而一九九二年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的黄嫣梨的专著《朱淑真研究》更是系统地考订朱淑真的生卒年月(3),赞同朱淑真为南宋人的说法。二千零二年,魏秀琪也在《朱淑真生平研究综述》中说她更倾向于南宋人一说(4),理由有四:首先,朱淑真词中称自己居住的钱塘为“皇州”(《元夜遇雨》)、“帝城”(《元夜》)等,可知当时北宋已经南渡;其次,由朱淑真诗词可看出其未经历过南北宋之交的战乱;再次,其作品中化用过宋徽宗、张孝祥、李清照等人的词句;最后,以魏仲恭收集朱淑真的诗词数量来看,魏作序的时间距朱淑真的死并不是很久。当然,也有一些研究者赞同冀勤的观点,认为朱淑真应生于北宋,卒于南宋初年,如王新勇(5)、王乙(6)、李文伯(7)等。还有少数人持朱淑真为北宋人的观点。另有一些论者对此持回避态度。
2、朱淑真的籍贯
这一点也有较多争论,有的认为朱淑真是钱塘人,如王新勇(5),这一类大多是沿用前人的观点,并无新意。有的认为是海宁,黄嫣梨即根据田艺衡《断肠集·纪略》以及《四库全书总目·集部·词曲类》、《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璇玑图记》等考订朱淑真祖籍为安徽海宁,钱塘为寓居之地(3)。李伟民在《断肠芳草远 触目此情无限——读<朱淑真研究>》中赞同黄嫣梨的观点(8),朱德慈也表示无异议(1)。而据邓红梅考订则为休宁县(2),但《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记载休宁即海宁。还有的认为是归安,不过目前归安一说已经被否定。可是到底朱淑真的籍贯是在哪里,近代的研究对此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许多的论者也因此对之避而不谈。
3 、朱淑真的婚姻
朱淑真的《断肠集》作为朱淑真研究的主要资料之一,由于其诗词多表达悲苦、思念、闺怨,上至魏仲恭的序文,下到今人对于朱淑真的研究,有一个较为突出的共识就是朱淑真确实遭受着婚姻的不幸。然而这究竟是怎样一种不幸,由于资料匮乏,仁智之见却各有不同,乃至“观其诗想其人”,凭借自己丰富的想象为朱淑真的婚姻生活涂抹了许多异样的色彩。今人研究朱淑真的论文多认同况周颐的观点:朱淑真的丈夫为官宦之人,与朱淑真性格兴趣皆不同,因而夫妻不和。邓红梅在《朱淑真事迹新考》中甚至考证出朱淑真的丈夫是汪纲,是注重实干的官吏,与朱淑真志趣不同,但汪对她喜爱有加。也有一些观点认为朱淑真先嫁市井民家子,后嫁俗吏为妻;或嫁给一庸俗商人(9);甚至有人认为朱淑真离婚独居母家。毫无疑问,朱淑真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事实上,真正争论大的是有关朱淑真是否跨过了界限,与别人有婚外恋,这成了朱淑真被人非议的把柄。黄嫣梨在《朱淑真事迹索隐》中论证朱淑真对婚姻不满,原因有三:一是夫妻意趣相悖;二是夫婿学浅才短;三是她未嫁时已另有情人,婚后仍与情人私相往来(10)。今人研究朱淑真对她是否结婚以后还有另外一个情人比较关注。她的许多诗词也被拿来作为证据,如《元夕·生查子》、《夏日游湖》、《圆子》《愁怀》《减字木兰花》等。不过,大多数研究者都认为,由此可看出朱淑真对封建世俗的反叛、对爱情的勇敢追求,是一个有个性、有灵魂、又倍受封建思想压迫却不甘屈服的真实的妇女悲剧形象。也有人对研究者单凭朱淑真的诗词而对她的言行做出判断表示不满,如《言为心声与身世考索——以朱淑真“婚外恋”为例》的作者彭庭松就认为朱淑真的诗词也可能是虚拟创作,不一定为亲身实感(11)。还有2007 年2月《邵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文学研究》发表的《益悔风流多不足 须知恩爱是愁根—再探朱淑真的身世和婚恋》也大略赞同彭庭松的观点(12)。
4、朱淑真的父母及家境
关于朱淑真的父母及家境,历史上的记载分为两种说法,一是:朱淑真的父母为无知识之人,将朱淑真嫁给粗鄙的“市井民家子”,并在朱淑真死后将其的诗作以“一火焚之”;二是:朱淑真的家境富足,父亲为朝廷之臣,饱读诗书,为仕宦之家。近代研究者大多数都认同第二种观点。邓红梅在《朱淑真事迹新考》中考证:根据史料记载及朱淑真的部分诗词作品,推出朱淑真之父名为朱晞真,误为朱晞颜,应为隆兴元年进士,后官浙西转运判官及临安知府(2)。也有人从朱淑真的诗词入手:其诗词数量众多,朱淑真必为衣食无忧之人,她好饮酒,若非富足之人,怎能满足其饮酒的需求,而且其诗词中写到的居住环境,高门深院、亭台楼阁,很明显也是身处富裕之家。魏秀琪的《朱淑真生平研究综述》中也通过《璇玑图记》以及朱淑真的诗词推断出朱淑真父母并非无识,反而文学素养颇高,可见,朱淑真也不是民家女而是大家闺秀(4)。所以,朱淑真应该是生于官宦之家且有极可能还是书香门第。
5、朱淑真的死因
近二十年来,对于朱淑真的死因也是争论不休。魏仲恭《断肠集序》对此写得相当隐晦不明:“其死也,不能葬骨于地下,如青冢之可吊。并其诗为父母一火焚之,……”。正是这一段文字给后代的研究者带来了关于朱淑真之死的种种猜测,主要有以下两种:一、朱淑真死于青年,且是赴水而死,尸身漂没,未能掩葬,她死的缘故则与她的不贞有关。论据有三点:首先,《断肠集序》提到未收尸骨,且其父母烧毁其诗作,可能是朱淑真做了败坏门风的事;再次,朱淑真诗作中有很多相思之作,其有可能有情人;最后,据记载朱淑真“才色冠于一时”,而其作品中少有感叹年华老去之作,可能死于青年。二、朱淑真高寿而死,印有志即持有此观点(13),他认为朱淑真并非年轻下世,诗文为父母火焚更为不确之辞。而邓红梅则进一步考证晚年的朱淑真寄居尼庵,去世时尼庵中可能以佛法葬人(2)。少数论者还有其他说法,但多不足信。
二、朱淑真诗词的研究
1、对《断肠集》及其艺术特色的研究
朱淑真是一名才情兼佳的女作家,她的诗词作品均被收纳于《断肠集》中。特殊的外界环境与她脱俗的诗才产生了极强烈的冲突,造就了令人断肠的命运。《断肠集》可谓凝聚了朱淑真一生的酸甜苦辣,朱淑真研究最重要的资料莫过于它了。《断肠集》共有诗词三百多篇,文一篇。这些诗篇中,有许多诗词在当时甚至以后很长一段时期被人称为淫词艳曲,饱受非议。其中,最被研究者重视也是争论最大的诗词大概有以下几篇:
《生查子·元夕》:“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清平乐·夏日游湖》:“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
《减字木兰花·春怨》:“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轻寒著摸人。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
《愁怀》:“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
《自责》:“女子弄文诚可罪,那堪咏月更吟风,磨穿铁砚非吾事,绣折金针却有功。
闷无消遣只看诗,又见诗中话别离。添得情怀转萧索。始知怜俐不如痴! ”
闷无消遣只看诗,又见诗中话别离。添得情怀转萧索。始知怜俐不如痴! ”
自一九八七年至二零零七年有将近四十篇论文是关于《断肠集》研究的。近代研究者从客观的角度出发,体味到朱淑真的超凡脱俗的才情,很多的人都给予《断肠集》很高的评价,并认为《断肠集》体现出来的内涵非比寻常。王新勇认为《断肠集》是朱淑真勇敢追求爱情的呐喊,是对世俗压迫进行抗争的见证,对朱淑真勇于冲破封建世俗的桎梏给予了充分的肯定(5)。王乙认为断肠集诗风刚烈,不予世俗(6)。发表在《甘肃农业》2005年第6期的《孤高劲直意断肠小女子———谈朱淑真诗词的艺术特色》也给了《断肠集》很高的赞誉,认为其诗词抒情细腻婉约,并且诗中有画,画中有情,笔法精致和谐(14)。《人怜花似旧,花不知人瘦——朱淑真诗词中的“断肠”解读》的作者张兰仙认为朱淑真的诗词主要分为四个抒情意向:婚姻不遇的愁苦,有才无命的怨恨,知音难觅的悲哀,精神失依的凄绝,艺术特色鲜明,感人肺腑,令人惋惜(15)。周婷莉的论点是朱淑真的诗词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她撰文说朱淑真一生主要居于深闺之中,题材难免偏狭,但其抒情完全是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无娇柔装束之态,艺术特点是感情真挚,意境幽深,情景交融,形象鲜明,语言流畅自然,声韵和谐。朱淑真作为一位有着传奇而悲剧一生的、富有才情和高尚情操的女子,她以其独特的悲剧性体验,充实和丰富了诗词的艺术世界,用她那哀婉的情感,高超的艺术才华,将自己心中的悲苦,化为篇篇婉约凄怆的诗词,是一位卓有成就而且独具风格的作家(16)。
至于《生查子·元夕》的归属问题,自古就是争论点。南宋曾端伯编订的《乐府雅词》将其收入,但说此词为欧阳修所作。而同时代魏仲恭又将其收入朱淑真的《断肠集》中,到底该词是欧阳修还是朱淑真所作还有待商榷。也有论者对此进行专门研究,试图解开谜底,如韩维钧的文章《也谈<生查子>词的作者》,认为确为欧阳修(17),而曲平的《<生查子·元夕>著作权问题的辨析》则考证此词确为朱淑真所作(18)。
2、对朱淑真诗词的分类研究
朱淑真诗词流传下来的有三百余首,其中有描写闺怨的、写景的、咏史的、还有农事诗等等。对此,今人有很多都将其诗歌进行分类研究。黄嫣梨就在《朱淑真研究》中先根据客观环境对创作的影响,从朱诗前、中、后期的不同风格着手,以闺情诗为例,将其归纳为“少女”时期、“婚后”时期和“后期”三个时期;然后,依据题材内容的不同而界定,将朱淑真的诗词分类为咏物、时令、题咏、咏史、农事、爱情六大类;此外,还论述了“朱淑真与酒”(3)。很明显,朱淑真最优秀的作品多是闺情诗,李妮(14)评论说朱淑真的闺情诗营造的那种近乎超静超微、婉约哀怨的世界,使人触摸到的是一种心灵的悸动,是深渊潭底中流动的一线生机,优美典雅,意境幽深。其他的还有专门分析朱淑真的某一类诗词。其中有一些颇有新意,如最近的有《且得清香寄酒杯——论朱淑真饮酒诗词中的女性意识》对朱淑真饮酒诗词的研究。文中写到朱淑真饮酒诗词体现了:一、对女性生存现状的超越,如《自责》;二、对平等自由的精神之爱的执着,如《秋日偶成》、《愁怀》;三、对广阔现实生活的向往与关注。(19)《断肠集》中歌咏各种花草的作品很多。《朱淑真咏花木作品中的抒情女性形象》提到朱淑真咏花木作品对快乐纯情,哀怨孤独和坚忍不拔的抒情女性形象的塑造(20),温婉动人。朱淑真虽为一小女子,娴静优雅,被束缚在深闺大院,但她并不就耽于风花雪月、浅吟低唱,她还写有一些咏史诗和农事诗,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足见其一点也不逊于其他男性作家,这也是她与李清照能并驾齐驱的原因之一,“虽欲掩其名,不可得也”。黄嫣梨曾对朱淑真的咏史诗进行过专门的述评(21)。一九八八年,兰鸽撰文说对其诗词中的咏史诗和农事诗很是赞赏,认为朱淑真心怀天下,敢作敢为,抨击时弊,是对那些封建卫道士们的有力回击(22)。
三、朱淑真与女性文学
作为历史上著名的女性诗词作家,朱淑真从女性书写的角度,对女性心理的探微,自然要远远胜过那些男性作家。然而,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自古来封建势力对女性的遏制和压迫以及宋代理学的盛行,以至于像朱淑真这样的女子,虽然才高,“不怕人猜”,仍不免被人非议,连其诗词的文学价值也被人怀疑。二十世纪以来,由于男女平等的提倡,在文学方面,虽然人们现在还不能完全摆脱偏见,但人们对于女性文学不断有了深入的了解,近代研究也有逐渐将重点放在女性文学上的趋势。
关于朱淑真与女性文学,这方面的研究可以说是开创又一新的研究领域。自八十年代,有关朱淑真诗词与女性文学的研究不断有新进展,尤其是最近几年。一九九六年,《重重藩篱中的女性悲歌——评朱淑真作品的女性意识》发表,文中评论说:朱淑真的那些作品写出了爱和恨交织的真实人生,尽管,朱淑真的女性意识是那样的朦胧、呼声那样的微弱,但那毕竟是在礼教的沉重压迫下,用生命和血泪呼喊出来的,表现了她作为女性特有的心灵空间、审美情趣及个性意识,是一部出自女性之手的真正意义上的女性文学,(23)评论朴实中肯,具有代表意义。一九九八年,胡元翎发表文章说朱淑真为后人提供了一个比同时代其他女作家所能给予我们的更深刻、真挚、婉约的女性世界,使沉寂了很久的女性文学重新跃起,并使女性文学继《诗经》之后,在宋代父系观念日趋强化的时代环境下又一次完成了内容与形式上较完美的融合(24)。毛妍君、王炜共同发表的《浅论朱淑真的女性意识》文中说朱淑真以女性笔调书写女性情感充分表现了女性生命意识复苏所带来的女性的深层意识和情感体验(25)。二零零六年,邓姗姗撰文说朱淑真诗词对妇女传统生活方式的质疑、对传统女性创作题材单一性的突破,大胆展示了女性丰富而细腻的情感世界,所体现的或朦胧或强烈的女性意识,构成了朱淑真诗词动人心弦的永恒魅力(26)。
二零零七年,有关这方面的论文较多,分析从不同的角度来看,成果倒也不少。有《朱淑真诗词意象的女性意识》(27)、《朱淑真词中表露的女性主义情感倾向》(28)、《朱淑真的女性自我情结透视》(29)、《且得清香寄酒杯——论朱淑真饮酒诗词中的女性意识》(19)、《论朱淑真诗词的女性本真意识》(30)、《女性书写与性别缺席——论宋代女性词的性别意识》(31)等诸如此类的文章。都是探索朱淑真诗词中的女性意识,在此,就不一一列举其论点了。
此外,还有个别论文提到朱淑真作为女性作家不自觉表现出来的忧患、孤独意识。较典型的是王乙的《试论朱淑真的孤独意识》(32)和李菁的《试论朱淑真诗词的忧患意识》(33)。
四、朱淑真的文学史地位
1、朱淑真与李清照的比较
朱淑真与李清照并称“词坛双璧”,研究朱淑真,就必得联想到李清照。历史上对她二人的态度就是褒李贬朱,现当代研究中,相比之下,李清照研究也要全面、详细的多。这让许多研究朱淑真的人都为此打抱不平,为其不被人所识而大感惋惜。这也就自然引起了两者之间的比较。吴爱月说,纵观朱淑真的作品,温婉清新、超凡脱俗,其成就委实与李清照不相上下,尤其是在表现女性的心理和感情,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方面要胜过李清照(23)。《李清照与朱淑真诗词之比较》提出李清照与朱淑真诗词方面相同之处在:构思精巧,创意新奇 题材类似;对压抑生活的社会抗争;意象相同。不同在:朱淑真对社会的关注不及李;李清照诗词多表达相思之苦,而朱是对美好生活的渴望;李以词见长而朱以诗描摹更出众;李的诗词有较深文化内涵,而朱以情制胜;李诗词多为五言,而朱多为七言,且朱淑真诗的数量要多过词(33)。还有《李清照与朱淑真词女性意识之比较》则主要是分析两者诗词的写作特色:李与朱在少女阶段的诗词,分别是热闹自信与冷寂含蓄,如《点绛唇》与《生查子》;在少妇阶段分别是曲折深沉与直抒情思;在思妇阶段则是故国之思与闺思闺怨,如《声声慢》和《减字木兰花·春怨》(34)。这两篇的论述都较为全面具体,在这些文章里比较出众,但二者都未提到朱淑真备受冷落的原因。《女性主体价值的艰难寻找——李清照与朱淑真作品的文化意义》评论说朱淑真与李清照并为宋代文坛的两大家,其作品表现了对女性主体价值的寻找,两人的出身经历不同,寻找的方式也就不一样,李清照是用温柔敦厚的“融入主流”的方式,朱淑真是用“女性本位”的方式,特征是刚烈、凄厉、催人肠断,这也是男性中心社会里人们更称道李清照的创作,对朱淑真的作品不以为然的原因。
2、朱淑真文学史地位的肯定
《朱淑真诗词在宋代传播与接受考》说个人独特的人生遭遇,出格的个性行为,为时人所不齿,这使得她的作品在传播与接受方面,都有所牵绊,但她的作品最终还是被人所确认,成为女性文学史上有影响力的人物。朱淑真的文学成就在逐渐被接受的过程中,其文学史地位也被充分的肯定。吴爱月认为朱淑真的那种不可扼杀的女性意识的萌动,是中国传统文学的基调,是妇女解放运动的先声,对其评价颇高(23)。代志强指出朱淑真以女性特有的视角,对女性形象加以“重构”,在不自觉中流露了与现代女性主义相类似的一些精神,正是由于朱淑真的这样一种精神,才使得她在整个女性文学中具有特殊地位(28)。胡元翎提到朱淑真虽在社会参与意识及艺术的精严方面都有薄弱之处,但在女性文学的坐标系中却有着重要的极特殊的地位(24)。
可以说,朱淑真不愧为一位杰出的女性作家。虽然,由于历史条件,她的锋芒被埋没,近代研究者将覆盖在这颗明珠上的灰尘拂去,还她原来本色,让她大放光明,这的确让人欣慰,我想也足以抚慰朱淑真那颗蒙上冤屈的心灵。不过,关于她,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去挖掘,相信在这一方面的研究还会有更多新成果值得我们拭目以待。
文献资料:
(1)朱德慈:《朱淑贞生卒年估辨》,杭州师范学院学报 [J],1989第5期.
(2)邓红梅:《朱淑真事迹新考》, 文学遗产 [J],1994年第2期
(3)黄嫣梨:《朱淑真研究》,上海三联书店 [M],1992.
(4)魏秀琪:《朱淑真生平研究综述》, 浙江教育学院学 [J],2002年9月第5期
(5)王新勇:《朱淑真——封建妇道的叛逆者——读<断肠集>》,鄂西大学学报 [J],1987年1、2期合刊
(6)王乙:《劲直忠臣节 孤高烈女心——“断肠“人朱淑真的刚烈诗风》,文史杂志[J],1990年第6期
(7) 李文伯:《关于朱淑真的身世及其“断肠”诗词》,杭州研究[J],1990年第4期
(8)李伟民:《断肠芳草远 触目此情无限——读<朱淑真研究>》,中国文化研究[J],1994年夏之卷(总第4期)
(9)经类英:《泪不等闲流——朱淑真及其<断肠词集>》,古典文学知识[J],1992年第3期
(10)黄嫣梨:《朱淑真事迹索隐》,文史哲[J],1992年第6期
(11)彭庭松:《言为心声与身世考索——以朱淑真“婚外恋”为例》,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J],2004年第3期
(12)靳欣:《益悔风流多不足 须知恩爱是愁根—再探朱淑真的身世和婚恋》, 邵阳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文学研究[J], 2007年第2期
(13)印有志:《朱淑真浅论》,沈阳师范学院学报[J],1992年第1期
(14)李妮:《孤高劲直意断肠小女子——谈朱淑真诗词的艺术特色》, 甘肃农业[J],2005年第6期(总第227期)
(15)张兰仙:《人怜花似旧,花不知人瘦——朱淑真诗词中的“断肠”解读》,古代文学[J],2007年第9期
(16) 周婷莉:《朱淑真诗词的审美特色》,前沿[J],2005年第4期
(17)韩维钧:《也谈<生查子·元夕>词的作者》,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1994年第3期
(18) 曲平:《<生查子·元夕>著作权问题的辨析》,渝州大学学报[J],1994年第1期
(19) 王惠梅:《且得清香寄酒杯——论朱淑真饮酒诗词中的女性意识》,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J],2007 年10月 第27卷第10期
(20)魏玉莲:《朱淑真咏花木作品中的抒情女性形象》,新余高专学报[J],2007,6第12卷第3期
(21)黄嫣梨:《宋朱淑真咏史诗十首述评》,江汉论坛[J],1992年第7期
(22)兰鸽:《朱淑贞诗词论略》,甘肃社会科学[J],1988年第3期
(23)吴爱月:《重重藩篱中的女性悲歌——评朱淑真作品的女性意识》,广西民族学院学报[J],1996年第4期
(24)胡元翎:《论朱淑真诗词的女性特色》,文学遗产[J],1998年第2期
(25)毛妍君、王炜:《浅论朱淑真的女性意识》,柳州师专学报[J],1999年9月14期第3卷
(26)邓姗姗:《朱淑真诗词中的女性世界及其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金陵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J],2006年3月第20卷第1期
(27) 蔡荷芳:《朱淑真诗词意象的女性意识》,铜陵学院学报[J],2007年第3期
(28)代志强:《朱淑真词中表露的女性主义情感倾向》,中共山西省委党校省直分校学报[J],2007年第3期
(29)孙艳红:《朱淑真的女性自我情结透视》,社会科学战线(文艺研究)[J],2007年第6期
(30)黄红日:《论朱淑真诗词的女性本真意识》,绍兴文理学院学报[J],2007年6月第27卷第3期
(31)王晓骊:《女性书写与性别缺席——论宋代女性词的性别意识》,广西社会科学[J],2007年第8期
(32)王乙:《试论朱淑真的孤独意识》,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1992年第3期
(33)李菁:《试论朱淑真诗词的忧患意识》,江汉论坛[J],2005年第3期
(34)符海平: 《李清照与朱淑真词女性意识之比较》,新课程(教育学术版)[J],2007年第4期